第133章 第 13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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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3章 第 133 章
梁翊和魏依江先到達了戰船起飛站。
許陽和沈行波已經站在了一艘A型戰船的門口, 許陽正要用密碼卡刷門。
魏依江看到，隔著老遠便大喊：“許陽！”
許陽停了下來，轉頭朝這邊看。
沈行波也跟著朝這邊看。
魏依江落地, 狐疑地看著這兩人：“許陽、沈行波, 你們做什麽？”
“執行命令。”許陽道。
“什麽命令？”魏依江道：“不是讓你們一隊原地待命嗎？”
“你消息滯後了。”許陽道：“戰備升級，我們要啟動戰船待命。”
魏依江皺了眉頭，什麽戰備升級，她沒有接到通報。
許陽道：“我要工作了, 你有問題找上頭問去。”說罷他用密碼卡刷開了門。
小壹在旁邊忽然道：“掃描不出旁邊人的類別。”
魏依江一楞：“什麽？”
“旁邊沒說話的那個，不是人類, 但掃描不出是什麽。”小壹道。
魏依江大喝：“許陽, 停下。”
許陽充耳不聞, 率先走進了船艙。
魏依江再喝：“開槍。”
她的手下對著沈行波開槍，沈行波對著他們一笑, 轉身也走進艙門, 子彈在離沈行波還有一點距離時, 象是打在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上, 掉落到地面。
梁翊擡手便向這個沈行波襲去, 這次施術非常順利, 她能感覺到心念一動的那一瞬間, 狂蜂獸毒素成功釋出。沈行波身上微光一閃, 行動完全未受影響, 在艙門關上的那一剎那，他還回頭看了梁翊一眼，那目光陰冷, 眼神有些覆雜，似乎是認得梁翊, 又或者是識得她的鴆鳥身份。
艙門關上，將沈行波與梁翊的視線隔開。
魏依江快速按動手臂上的通訊，按響了警報系統，飛行站裏尖銳的警報聲響起，魏依江對著控制室大喊：“切斷起飛控制權限。”
但控制室裏的主管和其他人完全沒有反應，還在各自做著自己的小動作，看看屏幕，摸摸筆，擺弄本子，擦一擦桌面，似乎與他們並不在同一個警報聲大作的世界裏。
魏依江大驚。
孟鐵川和熊沈錕這時終於趕到。
A型戰船轟隆隆作響，已經啟動。
魏依江朝控制室沖去，她對梁翊他們喊道：“我去試試切斷系統，你們看怎麽阻止他們。”
梁翊對孟鐵川叫道：“九尾神狐在飛船上。”
孟鐵川和熊沈錕一起朝那飛船沖去，瞬間化為真身，利齒巨熊與巨|大的熊貓一左一右，拉住了飛船舷架。飛船正要起飛，被兩只巨獸的力量按住，兩股力量僵持，船身搖晃著。
熊貓一掌握住舷架，一掌拍向船身，它運了妖力，想破壞飛船。
但它的熊掌剛拍到船身，就感覺到一股更強的妖力從飛船裏面透了出來，熊貓拼盡全力，與這股妖力對抗著。
魏依江剛要沖進控制室，控制室的門“呯”的一聲突然關上，差點砸到她的臉。
魏依江往後一閃，擡臂對著門轟了顆小型炸|彈，門應聲炸開，魏依江沖了進去。控制室前仍坐著剛才那個激活密碼卡的主管，他沒什麽表情，只是坐著，似乎周圍並沒有什麽狀況發生，控制室大門被轟掉，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。
魏依江趕到臺前一看，屏幕已經鎖上了。那主管沒有阻止魏依江的行動，魏依江快速輸入了自己的密碼，但屏幕依舊鎖著，魏依江再換一個，還是不行。
魏依江氣得錘了一下桌子，抓住那主管的領子把他拎起來：“把桌面解鎖，切斷起飛權限。”
這時外頭一聲巨響，魏依江轉頭往外看。
利齒巨熊和熊貓被一股巨|大的能量從飛船旁邊炸開，兩只熊被彈出老遠，重重摔到地上。
沈行波出現在飛船舷窗處，他的臉忽然變成了方臨遠的臉，他手上拿著飛船的對外通訊擴音器，魏依江聽到了方臨遠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出來：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魏依江楞了一楞，飛船飛起來了，方臨遠的聲音又說了一遍：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飛船騰空而去。
魏依江手裏抓著的那個主管忽地推開了魏依江，沖到旁邊武器櫃子裏拿出了槍，辦公室裏的其他人與他一樣，都沖到櫃子那取出了槍，然後他們蜂湧著朝著大門奔去。
魏依江終於反應過來：“不，不，不，住手！”
她追上去，一記手刀將離她最近的一位同事打暈，繼續追，再劈暈另一名同事，但是更多的人湧出了控制室。魏依江追著他們出去，看到外頭所有的人，包括她自己的隊員，都在朝著梁翊、孟鐵川他們幾位妖類射擊。
遠處傳來奔跑和呼喊的聲響，魏依江舉目一望，更多的人朝著這邊湧來，大家紛紛喊著：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魏依江目瞪口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當飛船上傳出方臨遠的聲音，眾妖就開始警覺。
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熊沈錕被妖力震到地上，正摔得頭暈眼花，聽到這聲音猛地轉頭，看到不遠處的人舉槍朝他瞄準，熊沈錕頭也不暈，眼也不花了，非常迅速的變回人形，滾進了一旁的平臺下面，子彈在他身後砰砰砰的射出一連串的碎石煙塵。
孟鐵川也變回人形，一手撐地而起，一手揮了個圓，一個結界護盾將他保護起來，子彈打在護盾上面，鐺鐺地像是石子擊到湖面，泛起一片漣漪，但子彈穿不進去，紛紛落地。
孟鐵川一邊支撐著護盾，一邊朝著熊沈錕的方向移動，大聲叫著：“沈錕。”
“我在這兒。”熊沈錕也施了法術，展開護盾，他法術不強，勉強維持。待得孟鐵川過來，他趕緊沖到孟鐵川身邊。
兩人繼續退，朝著剛才與熊兵分開的地點去。
熊沈錕看著擊到護盾上密密麻麻的子彈，破口大罵：“去他娘的，他們瘋了嗎！”
“是九尾神狐的妖術。”孟鐵川拉著熊沈錕快速走，尋找著熊兵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三個熊兵原本護著狐貍站在墻邊，聽到要殺妖，反應也很快。一熊兵轉身幾拳捶開墻壁，率先鉆進去確認環境。一熊兵拖過旁邊停著的一輛車，抱著狐貍的熊兵鉆進墻壁的破口處，拖車的熊兵用車子堵住墻的缺口。
這屋裏頭是一個儲藏室的模樣，熊兵用鐵櫃堵住了門，跑回到缺口處，從車子那兒往外瞧。無數的人湧過來，子彈飛射，鐺鐺的很快就把車身打個稀爛。熊兵再拉來一個鐵櫃，做了第二道防護，抱著狐貍的熊兵躲在安全的屋角，大聲問：“王呢，看到王了嗎？”
一熊兵在缺口的縫隙處往外看，回道：“妖王帶著王過來了，他們沒事。”
另一熊兵問：“那只鳥兒呢？”
負責觀察的熊兵看了看：“沒看到她，人太多了，看不到她。”
問話的熊兵道：“她會飛，她應該沒事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梁翊看到了戰船上九尾神狐的變身，她非常驚訝，沒有妖能在人形裏變幻，但是九尾神狐竟然能。古籍裏的傳說原來並不是騙人的。
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梁翊聽得一驚，她下意識地尋找孟鐵川的身影，只這兩秒的走神，旁邊就有子彈飛來，她與兵士們站得近，近距離的射擊讓她中了兩槍，旁邊的小壹也受到波及，啊呀一聲，被一槍擊中，它的外殼防彈，但被擊中的力道一推，仰面摔倒在地。
梁翊本能地伸掌一推，將周圍的這些士兵推遠，掃倒一片。遠處有子彈射來，她劃掌立了個護盾，伸腳一勾，把小壹挑了起來。小壹站穩了，轉了一圈，掃描周圍：“好多人呀。”
梁翊施力將它一推：“你躲起來，他們要殺妖，不包括你。”
小壹飛快朝著一根大圓柱後面滑去，無聲地自言自語：“可我是妖怪的機器人，也不包括嗎？”
還真不包括，沒人搭理它。好幾個人從小壹身邊跑過，看都不帶看它一眼，大家朝著梁翊沖去。
梁翊往遠處跑，用護盾護著自己，她與小壹拉開了距離，確認它躲好並且真的沒人對它感興趣，她再觀察了熊兵的位置，又看到了孟鐵川已經把熊沈錕接應上。
梁翊飛快地盤算著，就算她與他們會合，憑護盾也沒法支撐太久。她伸掌擊散人群，一邊打一邊跑出更遠，試圖將人類的攻擊力量分散一些，讓孟鐵川那邊能順利退到熊兵處。
她一攻擊，更多的人湧過來。梁翊看到了樓梯，她沖了過去。空間變狹窄後，能追上她的人數少了，但樓外的人群並沒有放棄，梁翊聽到了很多呼喊，大家都在叫著：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梁翊跑上樓，在高處一看，更驚了，遠處竟然還有人朝著這邊湧過來，這個九尾神狐施術影響的面積究竟能有多大？
梁翊回身再擊退一波人群，她看到遠處孟鐵川他們已經沖到了熊兵藏身的屋子那兒，成功進入了屋內，但人群已經將那屋子包圍，她已經看不到小壹，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。樓下源源不斷奔來的人潮讓她身上的血液湧動，如果她的大妖就好了，如果她是真正的大妖，有大妖的妖力，她可以救下大家。
梁翊的心急躁，然後她感到雙臂有強烈的酥麻感，那種酥麻感一直延伸到她的全身，直沖上頭頂。
梁翊依循著本能，她大喝一聲，一躍而起，振翅高飛。她的羽翼發出了紫色的光芒，天空已經微亮，遠處的天邊泛著一片朝霞，太陽還沒有出來，而高空中的紫色光芒像是太陽的光輝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梁翊張開了雙臂，昂首立在高空，她猛地釋放出了所有能量，全身上下那強烈的酥麻感一瞬間沖了出去。
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，槍聲沒了，叫喊聲消失。
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下來。
梁翊懸在空中，緩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，她收回手臂，立在半空往遠處看，遠處朝這邊奔來的人群也停了下來，所有人都靜止，九尾神狐的影響面有多大，她的影響面就有多大。
梁翊腦子裏有些空白，她發了一會兒呆。
忽然嘣的一聲巨響，將梁翊的意識拉了回來。
她轉身低頭看，只見孟鐵川踹開了堵著墻面缺口的那輛破車鉆了出來。
孟鐵川四下觀察，看了一圈周圍狀況，然後擡頭，與空中的梁翊目光一碰。梁翊飛了下來，站在他身邊。
他心裏當然震驚，但他沒有表現出來。
梁翊把頭靠在他的胸口，他伸手將她抱住。
“我知道為什麽會這樣。”梁翊的聲音堵在孟鐵川的胸口，聽起來悶悶的。她說的是為什麽她竟然可以做到這麽強的妖術效果。
孟鐵川聽懂了，他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是向舜的血。”梁翊道：“他們服用了一些藥物來催化自己的功力，加速修煉的進程，我能感覺到他血液裏的那些成分，他的血染到了我的身上，我需要，我就吸收了。”
孟鐵川將她推直站好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：“你還好嗎？”
“我很好，我覺得精力非常充沛。”梁翊說道。
“不，你並沒有。”孟鐵川溫柔抱住她，她強大到能控制所有人，而他心裏只有心疼。他多想說到此為止，她不需要做更多，但他並不知道未來還有什麽等著他們，他無法阻止，他為此感到難過。
“我沒事，我很好，真的。”梁翊站直了，看著他的眼睛，“我覺得也許這是個辦法……”
“不，不行。”孟鐵川打斷她的話，也試圖打消她的念頭，他知道她在想什麽，但他不允許。“別走捷徑，你不知道這裏頭到底有什麽，也許有非常可怕的後果，你看看鶴老，看看白四海，難道你要變得跟他們一樣？想都不要想，天底下沒有白拿的便宜，平白得到的好處總是會付出代價的。”
梁翊不說話。
孟鐵川握著她的肩膀搖了搖。
梁翊悶悶應了一聲“嗯”。
這時候其他人也出了來，大家看到周圍景象，同樣吃驚。熊沈錕大聲嚷嚷：“小鳥兒，這是你幹的？”
梁翊不說話，心裏並沒有成功制敵的喜悅。
孟鐵川替她答：“她施術累了，讓她緩緩。”
魏依江和小壹也過了來。魏依江看到小壹躲在柱子後面，便過去將它帶到屋裏，可她出來打探情況，再回去又不見了小壹，後來在控制室把它找到，這時候外頭已經沒了聲響，她們等了一會，確認安全了，這才出來。
“為什麽我沒事？”魏依江問，她指了指周圍，“我沒有受那個妖術的影響。”
“因為我先對你施術了。”梁翊老實答，“你對我絕對信任，所以沒有接受九尾神狐的指令。”
魏依江：“……”這是怎麽有臉說的，你們這些妖怪就是這樣動不動悄悄對別人下手的嗎。
“我猜的。”梁翊又補一句。
“猜的就別瞎說了。”小壹滑到梁翊身邊，對魏依江道：“大家還是好朋友。”
魏依江看了看面前這些妖怪，還有妖怪的機器人，都不知道怎麽吐槽。真是好朋友個鬼咧。
她想了想，指了指周圍完全不動彈的這些人：“能不能把他們解開。”
“能解，但是不知道解開了他們會不會繼續沖我們開槍。”梁翊答道。
孟鐵川道：“再等等吧，等九尾神狐離開的距離足夠遠了，它的妖力控制應該就失效了。”
“好吧，再等等吧。”魏依江再看一眼周圍，對大家道：“找個地方坐一會吧，我跟管理局那邊聯絡聯絡，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。”
“信號還沒有恢覆，你過三分鐘再聯絡。”小壹道。
“為什麽過三分鐘？”魏依江問，這時間數字還精確到分鐘的。
小壹道：“我升級了信號發射系統，突破了幹擾，還需要三分鐘重啟完畢。”
魏依江：“……你入侵了我們的系統？”
小壹轉了轉腦袋。
“好了，不用回答了。”魏依江找了塊石頭坐下，“我等三分鐘。”
小壹滑過來：“我剛才是在找信號，大家還是好朋友。”
“嗯嗯。”魏依江應得很敷衍。
熊兵懷裏的狐貍輕輕哼叫著，對孟鐵川伸出了爪子。
熊兵把狐貍遞給孟鐵川，孟鐵川接過狐貍，撫了撫它的腦袋：“別擔心，我會帶你回家的。”
熊沈錕湊過去，把臉懟到狐貍的眼跟前：“胡萬丈，我是熊沈錕，是我救了你。”
孟鐵川把他的臉推開，把梁翊拉過來，對胡萬丈道：“萬丈，她叫梁翊，就是小烏鴉，原來她不是鷹族，她是鴆鳥。”
狐貍認真看著梁翊，梁翊對她笑笑。
狐貍對孟鐵川叫了幾聲，熊沈錕又湊過來，推開梁翊：“狐貍說她傷口疼，你別打擾她，讓她好好休息。”
“瞎翻譯什麽。”孟鐵川道：“萬丈說她不喜歡自己現在這樣，她想變回人形。”
“回頭多吃點，身體強壯了便能變回人形了。”熊沈錕道。
狐貍又叫喚了幾聲。
熊沈錕道：“她說好的。”
“她說她被向舜抓了之後一直被打藥，就沒能變回來。”孟鐵川道。
熊沈錕暴跳起來：“媽的那個王八蛋，他死在哪兒了，我要去抽他幾鞭。”
梁翊挨近狐貍，把手輕輕放在它的傷口處，她擡頭看了看孟鐵川：“也許我能幫她。”
“梁翊。”孟鐵川的聲音裏有警告，也有無奈。
“難道不能幫她？”梁翊問。
狐貍叫了幾聲。
孟鐵川不說話了。
梁翊看著狐貍，狐貍的眼神裏有期待。
梁翊道：“會有點痛，我必須讓你的傷口重新裂開。”
狐貍點點頭。
“你等等，為什麽要弄傷她。”熊沈錕守過來盯著。魏依江也好奇地過來看。
梁翊的指尖輕輕劃開狐貍的傷處，弄出了一道小小的血痕，她的指尖輕碰血痕，閉上了眼睛。
孟鐵川捧著狐貍，註意到梁翊身體輪廓有一層淺淺的紫色光芒，他垂下眼，不再看。
過了一會，梁翊轉頭向魏依江：“你能不能找一套女裝過來？給我們的朋友準備著。”
魏依江答應了，轉身去找衣服。
孟鐵川問：“可以了嗎？”
梁翊道：“我把能感覺到的藥力散掉了，她身體虛弱，再緩緩吧，先把衣服給她備著。”
“你呢？”孟鐵川問。
“我沒事呀。”梁翊答。
熊沈錕看看這個，再看看那個，有些弄不清狀況。
魏依江很快拿來衣服，熊沈錕讓熊兵放包裏收好，對狐貍道：“有需要了就說，給你準備好了。”
狐貍的眼睛亮亮的，似乎挺開心。
孟鐵川卻並不太高興，他又看了看梁翊，但沒再說什麽。
這時小壹突然插話，報了一個距離數字，問：“這麽遠夠遠了嗎？我覺得應該超出妖術的控制範圍了。”
魏依江一開始沒明白，但她看梁翊解開了兩個人的禁錮，那兩人能動後坐在了地上，一臉驚訝和茫然，並沒有再對這些妖怪進行攻擊。
魏依江懂了小壹的意思，她看了看時間，飛船確實能飛出這麽遠了，但是小壹報的距離為什麽能準確到具體數字？
“你還入侵了我們飛船的控制系統？”魏依江叫道。這個機器人，難怪之前鬼鬼祟祟地跑到控制室去，它的妖怪主人們被追著往死裏打，它倒好，一點沒耽誤，偷偷摸摸偷東西去了。
小壹顧左右而言他：“重啟成功了，你快跟你們領導通訊吧。”
魏依江瞪著小壹，入侵系統這事兒肯定得追究，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追究。
算了，先聯絡領導。
魏依江擡腕，按動通訊器。
孟鐵川卻道：“不用打了，應該是你們方局來了。”
魏依江跟著他的視線一起擡頭看，天上飛過來一個飛行器，上面確實有人類城管理局的標志。
梁翊閉上眼睛專心施術，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。大家似乎很驚訝自己的狀況，打量周圍，互相詢問，一時間這片區域咿咿呀呀的都是說話吵鬧的聲音。
飛行器在上空盤旋了一周，沒有找到合適降落的地點，於是停在了半空中，門打開，方臨遠和兩名屬下背著飛行包，飛了下來，看上去像是瀟灑的縱身一躍，落在了地面。
梁翊和孟鐵川看著，梁翊道：“這情形是不是有一點點眼熟？”
“對。”孟鐵川道：“我們剛重逢的時候，你就帶我闖個大禍。”
梁翊懶得反駁不是她帶他闖禍，但當時周圍全是機械警殘骸，現在周圍也亂七八糟的，確實是挺眼熟的情況。
小壹滑到梁翊身邊：“梁翊，我想要那個飛行包。”
“好的，回妖之城就給你準備。”梁翊繼續哄。
方臨遠大步走過來，魏依江迎過去，跟他報告了剛才發生的事。方臨遠認真聽著，不時看向孟鐵川他們。孟鐵川他們站著沒動，安靜等待。
不停有人過來報告，小壹一邊用聲音探測器偷聽一邊報告：“他們發現了一隊隊員的屍體，但是隊長失蹤，應該就是被九尾神狐帶走當飛船駕駛員去了。A型戰船起飛權限被他們自己的主管取消了，在九尾神狐跑了之後，但那個主管不記得自己幹過這事，所以也不記得取消後設置的重啟密碼。”
“九尾神狐怕我們馬上追出去。”孟鐵川道。
梁翊問小壹：“你知道密碼嗎？”
小壹道：“不知道，我連接進去的時候起飛程序已經被鎖死，那麽點時間，我只解開了追蹤程序，能跟蹤到那架飛船的方位。如果你想偷飛船，得給我一天。”
“來不及了。”梁翊道：“他們十個小時就能到妖之城，等我們登上飛船，他們可能已經把妖之城洗劫完了。”
一個熊兵在旁邊小聲問：“我們打得過他們嗎？”
熊沈錕頓時大怒：“打不過就不追了嗎？”
那熊兵嚇得縮縮脖子：“我的意思是，反正要等著，是不是抓緊時間想想辦法，追不上怎麽辦，追上了怎麽辦。”
小壹道：“我已經把這邊情況發信息通知兇獸管理中心了，你們熊族已經知道了。”
熊沈錕問：“我哥怎麽說的？”
小壹答：“他回覆收到。”
熊沈錕沈默，可不是只能“收到”嘛，還能怎麽辦。
熊沈錕看看孟鐵川：“有什麽辦法克那九尾神狐嗎？”
小壹又搶答：“根據文獻記載，什麽都打不倒九尾神狐，它自己不小心吃到毒果死的。”
熊沈錕趕緊看向梁翊：“那就是用毒可以？”
梁翊搖頭：“我向她施過毒了，沒用。”她頓了頓，又道：“我們跟向舜大戰的時候，我也施過毒了，也沒用，他們身上有妖力護體，毒施展不進去，大王的爪也傷不了它，後來是大王奪了它的象牙，它的象牙能傷它。”
“那就是要用他們自己身上的東西才能傷他們？”熊沈錕認真想：“它有九根尾巴，難道要掰斷它的一根尾巴，用尾巴抽死它？”
大家都不說話，就看著他。
熊沈錕被看得，道：“好吧，我被它抽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”他繼續想，“那樣也行呀，它過來抽我的時候，你們趁機搶它尾巴。這也算一個戰略戰術，對吧？”
狐貍叫了幾聲。
熊沈錕精神一振，覺得受到了鼓舞：“你們看，狐貍都同意我的辦法。”
“她讓你別思考。”孟鐵川道。
熊沈錕不樂意了：“狐貍，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。”
梁翊道：“九尾神狐抽你的時候，白四海也在抽你。他們在兇獸禁區還藏了其它的大妖，一起抽你。”
熊沈錕嚷道：“怎麽光抽我了，你們就看著？”他正要繼續發表高見，方臨遠過來了，大家頓時都不說話，等著他。
孟鐵川迎上了兩步。
方臨遠道：“情況我都了解了，我很遺憾。”其實他最後的決定是要下令解除飛行權限，但他的指令沒能發出來，聯絡就中斷了。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，事情已經發生，那就來解決事情。
“請給我們半個小時做準備。”方臨遠道：“飛行程序出了一些問題，我們的工程師正在抓緊時間解決。等準備就緒，我們會借給你們一架A型飛船和一些武裝設備，供你們追敵，希望你們還來得及趕回妖之城處理狀況。”
眾妖喜出望外，這可真是太好了。
方臨遠對孟鐵川繼續道：“我們準備了一間會議室，趁著現在還有一點時間，希望你能與我們說說具體情況，來龍去脈，應對細節，我們在人類城這邊會處理剩下的妖類餘孽，若能取得一些情報和訊息，我們會及時通知你們。我們越了解，才能越有效地處理。”
“好的。”孟鐵川點頭。
方臨遠看了看其他妖，道：“魏隊長會帶你們去休息休息，吃點東西，有任何需要，請跟她說。”
大家謝過。
孟鐵川把懷裏的狐貍交給梁翊，自己轉身跟方臨遠走。
梁翊看到不遠處李允江正眼巴巴地朝這邊看，便提醒了一句孟鐵川順便跟方臨遠把李允江的案子說說。孟鐵川轉頭見著了李允江，與方臨遠提了，方臨遠差人把李允江一起帶走了。
梁翊松了口氣，總算也沒有辜負別人的生死囑托。
大家跟著魏依江去了起飛站的一間辦公室，人類給他們準備了食物、水和藥品。熊族坐下狼吞虎咽地吃喝起來。梁翊輕輕撫著狐貍，給它處理了剛才的傷。狐貍靜靜地看著她，在梁翊輕觸到她的斷臂時，她輕輕叫了一聲。梁翊一直不說話，若有所思。小壹也很安靜，它找了個充電口給自己充電。
魏依江陪了他們一會，後來有屬下把她叫出去了。
熊沈錕吃飽喝足，又繼續之前的話題：“我被抽的時候你們不能光看著呀。小鳥兒，我跟你說，我們熊族沒什麽大本事，除了力氣就是團結。白四海那夥人可太狠毒了，你不在那個基地你沒見著，我們熊族兄弟死得太慘，這仇必須得報，大不了同歸於盡。啊，對，不用見著我們兄弟，你就看看狐貍。向舜他們可太不是東西，你看狐貍被他們折磨虐待得多慘。啊，狐貍……”
梁翊忽然起身，把狐貍塞到了熊沈錕的懷裏，自己轉身出去了。
熊沈錕楞了楞，低頭看看狐貍看他的眼神，“好吧，我也不是故意要提你的傷心事的。要不你吃點東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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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一會，孟鐵川回來了：“準備準備，我們要出發了。”
他一掃屋裏：“梁翊呢？”
熊沈錕驚訝：“她沒去找你嗎？我以為她嫌我話多，找你去了。”
孟鐵川默了默，忽然臉色一變，匆忙轉身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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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鐵川飛奔到向舜陳屍之處，那大象的屍體還在那兒，梁翊果然也在。
她雙手全是血，正坐在那屍體旁打坐運功。
她聽到了腳步聲，睜眼看向孟鐵川。
孟鐵川沈著臉，不說話。梁翊身上泛著紫色的光，比之前更亮了些。
梁翊道：“我剛剛才知道，鶴老留給我的那些練功之法，原來是要這樣用的。”
孟鐵川沈默，該說的，他之前都說過了。
“要出發了是嗎？”梁翊站起來，並不畏懼孟鐵川的臉色，她走過孟鐵川身邊，道：“我心裏有數，我感覺很好，沒問題的。”
孟鐵川不應聲。
梁翊知他生氣，她也不多言，只往回走。孟鐵川看了一眼向舜的屍體，跟在梁翊身後，一起回去。
途中經過一個洗手池，梁翊過去把手洗了，孟鐵川沒等她，自己先走，梁翊很快跟上，兩人就這樣沈默地回到那間辦公室。
魏依江和她的隊友已經在那兒，他們準備了兩大袋武器，還有一些路上可用的東西。
熊沈錕心大地沒察覺梁翊和孟鐵川之間微妙的情緒，只嚷道：“走走，我們回家。”
一眾妖上了飛船，魏依江用自己的指紋激活鑰匙，為他們啟動了戰船，小壹滑過來，接手駕駛任務。
“你！”魏依江點了點它，這機器人，都會開戰船了，那肯定是把戰船的所有資料全偷了。
“多謝你們幫忙。”孟鐵川對來送行的方臨遠道，“我們回去生死一戰，就不需要人類駕駛員陪我們過去送死了，你們多保重。”
方臨遠不知還能再說什麽，只道：“祝平安。”
孟鐵川點頭：“也祝你們平安。”
戰船起飛，人類在地面仰首目送。
梁翊站在九尾神狐站著的那個舷窗位置看著他們，李允江也在人群裏，他朝著她揮手告別，看嘴形應該是在說再見。梁翊想揮手回應的，但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著，她背著手，握緊手指。她體內有股力量湧動，到處亂竄，雖然不適，但梁翊能清楚地感受到，她變得更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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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翊和魏依江先到達了戰船起飛站。
許陽和沈行波已經站在了一艘A型戰船的門口, 許陽正要用密碼卡刷門。
魏依江看到，隔著老遠便大喊：“許陽！”
許陽停了下來，轉頭朝這邊看。
沈行波也跟著朝這邊看。
魏依江落地, 狐疑地看著這兩人：“許陽、沈行波, 你們做什麽？”
“執行命令。”許陽道。
“什麽命令？”魏依江道：“不是讓你們一隊原地待命嗎？”
“你消息滯後了。”許陽道：“戰備升級，我們要啟動戰船待命。”
魏依江皺了眉頭，什麽戰備升級，她沒有接到通報。
許陽道：“我要工作了, 你有問題找上頭問去。”說罷他用密碼卡刷開了門。
小壹在旁邊忽然道：“掃描不出旁邊人的類別。”
魏依江一楞：“什麽？”
“旁邊沒說話的那個，不是人類, 但掃描不出是什麽。”小壹道。
魏依江大喝：“許陽, 停下。”
許陽充耳不聞, 率先走進了船艙。
魏依江再喝：“開槍。”
她的手下對著沈行波開槍，沈行波對著他們一笑, 轉身也走進艙門, 子彈在離沈行波還有一點距離時, 象是打在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上, 掉落到地面。
梁翊擡手便向這個沈行波襲去, 這次施術非常順利, 她能感覺到心念一動的那一瞬間, 狂蜂獸毒素成功釋出。沈行波身上微光一閃, 行動完全未受影響, 在艙門關上的那一剎那，他還回頭看了梁翊一眼，那目光陰冷, 眼神有些覆雜，似乎是認得梁翊, 又或者是識得她的鴆鳥身份。
艙門關上，將沈行波與梁翊的視線隔開。
魏依江快速按動手臂上的通訊，按響了警報系統，飛行站裏尖銳的警報聲響起，魏依江對著控制室大喊：“切斷起飛控制權限。”
但控制室裏的主管和其他人完全沒有反應，還在各自做著自己的小動作，看看屏幕，摸摸筆，擺弄本子，擦一擦桌面，似乎與他們並不在同一個警報聲大作的世界裏。
魏依江大驚。
孟鐵川和熊沈錕這時終於趕到。
A型戰船轟隆隆作響，已經啟動。
魏依江朝控制室沖去，她對梁翊他們喊道：“我去試試切斷系統，你們看怎麽阻止他們。”
梁翊對孟鐵川叫道：“九尾神狐在飛船上。”
孟鐵川和熊沈錕一起朝那飛船沖去，瞬間化為真身，利齒巨熊與巨|大的熊貓一左一右，拉住了飛船舷架。飛船正要起飛，被兩只巨獸的力量按住，兩股力量僵持，船身搖晃著。
熊貓一掌握住舷架，一掌拍向船身，它運了妖力，想破壞飛船。
但它的熊掌剛拍到船身，就感覺到一股更強的妖力從飛船裏面透了出來，熊貓拼盡全力，與這股妖力對抗著。
魏依江剛要沖進控制室，控制室的門“呯”的一聲突然關上，差點砸到她的臉。
魏依江往後一閃，擡臂對著門轟了顆小型炸|彈，門應聲炸開，魏依江沖了進去。控制室前仍坐著剛才那個激活密碼卡的主管，他沒什麽表情，只是坐著，似乎周圍並沒有什麽狀況發生，控制室大門被轟掉，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。
魏依江趕到臺前一看，屏幕已經鎖上了。那主管沒有阻止魏依江的行動，魏依江快速輸入了自己的密碼，但屏幕依舊鎖著，魏依江再換一個，還是不行。
魏依江氣得錘了一下桌子，抓住那主管的領子把他拎起來：“把桌面解鎖，切斷起飛權限。”
這時外頭一聲巨響，魏依江轉頭往外看。
利齒巨熊和熊貓被一股巨|大的能量從飛船旁邊炸開，兩只熊被彈出老遠，重重摔到地上。
沈行波出現在飛船舷窗處，他的臉忽然變成了方臨遠的臉，他手上拿著飛船的對外通訊擴音器，魏依江聽到了方臨遠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出來：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魏依江楞了一楞，飛船飛起來了，方臨遠的聲音又說了一遍：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飛船騰空而去。
魏依江手裏抓著的那個主管忽地推開了魏依江，沖到旁邊武器櫃子裏拿出了槍，辦公室裏的其他人與他一樣，都沖到櫃子那取出了槍，然後他們蜂湧著朝著大門奔去。
魏依江終於反應過來：“不，不，不，住手！”
她追上去，一記手刀將離她最近的一位同事打暈，繼續追，再劈暈另一名同事，但是更多的人湧出了控制室。魏依江追著他們出去，看到外頭所有的人，包括她自己的隊員，都在朝著梁翊、孟鐵川他們幾位妖類射擊。
遠處傳來奔跑和呼喊的聲響，魏依江舉目一望，更多的人朝著這邊湧來，大家紛紛喊著：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魏依江目瞪口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當飛船上傳出方臨遠的聲音，眾妖就開始警覺。
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熊沈錕被妖力震到地上，正摔得頭暈眼花，聽到這聲音猛地轉頭，看到不遠處的人舉槍朝他瞄準，熊沈錕頭也不暈，眼也不花了，非常迅速的變回人形，滾進了一旁的平臺下面，子彈在他身後砰砰砰的射出一連串的碎石煙塵。
孟鐵川也變回人形，一手撐地而起，一手揮了個圓，一個結界護盾將他保護起來，子彈打在護盾上面，鐺鐺地像是石子擊到湖面，泛起一片漣漪，但子彈穿不進去，紛紛落地。
孟鐵川一邊支撐著護盾，一邊朝著熊沈錕的方向移動，大聲叫著：“沈錕。”
“我在這兒。”熊沈錕也施了法術，展開護盾，他法術不強，勉強維持。待得孟鐵川過來，他趕緊沖到孟鐵川身邊。
兩人繼續退，朝著剛才與熊兵分開的地點去。
熊沈錕看著擊到護盾上密密麻麻的子彈，破口大罵：“去他娘的，他們瘋了嗎！”
“是九尾神狐的妖術。”孟鐵川拉著熊沈錕快速走，尋找著熊兵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三個熊兵原本護著狐貍站在墻邊，聽到要殺妖，反應也很快。一熊兵轉身幾拳捶開墻壁，率先鉆進去確認環境。一熊兵拖過旁邊停著的一輛車，抱著狐貍的熊兵鉆進墻壁的破口處，拖車的熊兵用車子堵住墻的缺口。
這屋裏頭是一個儲藏室的模樣，熊兵用鐵櫃堵住了門，跑回到缺口處，從車子那兒往外瞧。無數的人湧過來，子彈飛射，鐺鐺的很快就把車身打個稀爛。熊兵再拉來一個鐵櫃，做了第二道防護，抱著狐貍的熊兵躲在安全的屋角，大聲問：“王呢，看到王了嗎？”
一熊兵在缺口的縫隙處往外看，回道：“妖王帶著王過來了，他們沒事。”
另一熊兵問：“那只鳥兒呢？”
負責觀察的熊兵看了看：“沒看到她，人太多了，看不到她。”
問話的熊兵道：“她會飛，她應該沒事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梁翊看到了戰船上九尾神狐的變身，她非常驚訝，沒有妖能在人形裏變幻，但是九尾神狐竟然能。古籍裏的傳說原來並不是騙人的。
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梁翊聽得一驚，她下意識地尋找孟鐵川的身影，只這兩秒的走神，旁邊就有子彈飛來，她與兵士們站得近，近距離的射擊讓她中了兩槍，旁邊的小壹也受到波及，啊呀一聲，被一槍擊中，它的外殼防彈，但被擊中的力道一推，仰面摔倒在地。
梁翊本能地伸掌一推，將周圍的這些士兵推遠，掃倒一片。遠處有子彈射來，她劃掌立了個護盾，伸腳一勾，把小壹挑了起來。小壹站穩了，轉了一圈，掃描周圍：“好多人呀。”
梁翊施力將它一推：“你躲起來，他們要殺妖，不包括你。”
小壹飛快朝著一根大圓柱後面滑去，無聲地自言自語：“可我是妖怪的機器人，也不包括嗎？”
還真不包括，沒人搭理它。好幾個人從小壹身邊跑過，看都不帶看它一眼，大家朝著梁翊沖去。
梁翊往遠處跑，用護盾護著自己，她與小壹拉開了距離，確認它躲好並且真的沒人對它感興趣，她再觀察了熊兵的位置，又看到了孟鐵川已經把熊沈錕接應上。
梁翊飛快地盤算著，就算她與他們會合，憑護盾也沒法支撐太久。她伸掌擊散人群，一邊打一邊跑出更遠，試圖將人類的攻擊力量分散一些，讓孟鐵川那邊能順利退到熊兵處。
她一攻擊，更多的人湧過來。梁翊看到了樓梯，她沖了過去。空間變狹窄後，能追上她的人數少了，但樓外的人群並沒有放棄，梁翊聽到了很多呼喊，大家都在叫著：“殺死那些妖怪。”
梁翊跑上樓，在高處一看，更驚了，遠處竟然還有人朝著這邊湧過來，這個九尾神狐施術影響的面積究竟能有多大？
梁翊回身再擊退一波人群，她看到遠處孟鐵川他們已經沖到了熊兵藏身的屋子那兒，成功進入了屋內，但人群已經將那屋子包圍，她已經看不到小壹，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。樓下源源不斷奔來的人潮讓她身上的血液湧動，如果她的大妖就好了，如果她是真正的大妖，有大妖的妖力，她可以救下大家。
梁翊的心急躁，然後她感到雙臂有強烈的酥麻感，那種酥麻感一直延伸到她的全身，直沖上頭頂。
梁翊依循著本能，她大喝一聲，一躍而起，振翅高飛。她的羽翼發出了紫色的光芒，天空已經微亮，遠處的天邊泛著一片朝霞，太陽還沒有出來，而高空中的紫色光芒像是太陽的光輝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梁翊張開了雙臂，昂首立在高空，她猛地釋放出了所有能量，全身上下那強烈的酥麻感一瞬間沖了出去。
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，槍聲沒了，叫喊聲消失。
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下來。
梁翊懸在空中，緩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，她收回手臂，立在半空往遠處看，遠處朝這邊奔來的人群也停了下來，所有人都靜止，九尾神狐的影響面有多大，她的影響面就有多大。
梁翊腦子裏有些空白，她發了一會兒呆。
忽然嘣的一聲巨響，將梁翊的意識拉了回來。
她轉身低頭看，只見孟鐵川踹開了堵著墻面缺口的那輛破車鉆了出來。
孟鐵川四下觀察，看了一圈周圍狀況，然後擡頭，與空中的梁翊目光一碰。梁翊飛了下來，站在他身邊。
他心裏當然震驚，但他沒有表現出來。
梁翊把頭靠在他的胸口，他伸手將她抱住。
“我知道為什麽會這樣。”梁翊的聲音堵在孟鐵川的胸口，聽起來悶悶的。她說的是為什麽她竟然可以做到這麽強的妖術效果。
孟鐵川聽懂了，他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是向舜的血。”梁翊道：“他們服用了一些藥物來催化自己的功力，加速修煉的進程，我能感覺到他血液裏的那些成分，他的血染到了我的身上，我需要，我就吸收了。”
孟鐵川將她推直站好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：“你還好嗎？”
“我很好，我覺得精力非常充沛。”梁翊說道。
“不，你並沒有。”孟鐵川溫柔抱住她，她強大到能控制所有人，而他心裏只有心疼。他多想說到此為止，她不需要做更多，但他並不知道未來還有什麽等著他們，他無法阻止，他為此感到難過。
“我沒事，我很好，真的。”梁翊站直了，看著他的眼睛，“我覺得也許這是個辦法……”
“不，不行。”孟鐵川打斷她的話，也試圖打消她的念頭，他知道她在想什麽，但他不允許。“別走捷徑，你不知道這裏頭到底有什麽，也許有非常可怕的後果，你看看鶴老，看看白四海，難道你要變得跟他們一樣？想都不要想，天底下沒有白拿的便宜，平白得到的好處總是會付出代價的。”
梁翊不說話。
孟鐵川握著她的肩膀搖了搖。
梁翊悶悶應了一聲“嗯”。
這時候其他人也出了來，大家看到周圍景象，同樣吃驚。熊沈錕大聲嚷嚷：“小鳥兒，這是你幹的？”
梁翊不說話，心裏並沒有成功制敵的喜悅。
孟鐵川替她答：“她施術累了，讓她緩緩。”
魏依江和小壹也過了來。魏依江看到小壹躲在柱子後面，便過去將它帶到屋裏，可她出來打探情況，再回去又不見了小壹，後來在控制室把它找到，這時候外頭已經沒了聲響，她們等了一會，確認安全了，這才出來。
“為什麽我沒事？”魏依江問，她指了指周圍，“我沒有受那個妖術的影響。”
“因為我先對你施術了。”梁翊老實答，“你對我絕對信任，所以沒有接受九尾神狐的指令。”
魏依江：“……”這是怎麽有臉說的，你們這些妖怪就是這樣動不動悄悄對別人下手的嗎。
“我猜的。”梁翊又補一句。
“猜的就別瞎說了。”小壹滑到梁翊身邊，對魏依江道：“大家還是好朋友。”
魏依江看了看面前這些妖怪，還有妖怪的機器人，都不知道怎麽吐槽。真是好朋友個鬼咧。
她想了想，指了指周圍完全不動彈的這些人：“能不能把他們解開。”
“能解，但是不知道解開了他們會不會繼續沖我們開槍。”梁翊答道。
孟鐵川道：“再等等吧，等九尾神狐離開的距離足夠遠了，它的妖力控制應該就失效了。”
“好吧，再等等吧。”魏依江再看一眼周圍，對大家道：“找個地方坐一會吧，我跟管理局那邊聯絡聯絡，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。”
“信號還沒有恢覆，你過三分鐘再聯絡。”小壹道。
“為什麽過三分鐘？”魏依江問，這時間數字還精確到分鐘的。
小壹道：“我升級了信號發射系統，突破了幹擾，還需要三分鐘重啟完畢。”
魏依江：“……你入侵了我們的系統？”
小壹轉了轉腦袋。
“好了，不用回答了。”魏依江找了塊石頭坐下，“我等三分鐘。”
小壹滑過來：“我剛才是在找信號，大家還是好朋友。”
“嗯嗯。”魏依江應得很敷衍。
熊兵懷裏的狐貍輕輕哼叫著，對孟鐵川伸出了爪子。
熊兵把狐貍遞給孟鐵川，孟鐵川接過狐貍，撫了撫它的腦袋：“別擔心，我會帶你回家的。”
熊沈錕湊過去，把臉懟到狐貍的眼跟前：“胡萬丈，我是熊沈錕，是我救了你。”
孟鐵川把他的臉推開，把梁翊拉過來，對胡萬丈道：“萬丈，她叫梁翊，就是小烏鴉，原來她不是鷹族，她是鴆鳥。”
狐貍認真看著梁翊，梁翊對她笑笑。
狐貍對孟鐵川叫了幾聲，熊沈錕又湊過來，推開梁翊：“狐貍說她傷口疼，你別打擾她，讓她好好休息。”
“瞎翻譯什麽。”孟鐵川道：“萬丈說她不喜歡自己現在這樣，她想變回人形。”
“回頭多吃點，身體強壯了便能變回人形了。”熊沈錕道。
狐貍又叫喚了幾聲。
熊沈錕道：“她說好的。”
“她說她被向舜抓了之後一直被打藥，就沒能變回來。”孟鐵川道。
熊沈錕暴跳起來：“媽的那個王八蛋，他死在哪兒了，我要去抽他幾鞭。”
梁翊挨近狐貍，把手輕輕放在它的傷口處，她擡頭看了看孟鐵川：“也許我能幫她。”
“梁翊。”孟鐵川的聲音裏有警告，也有無奈。
“難道不能幫她？”梁翊問。
狐貍叫了幾聲。
孟鐵川不說話了。
梁翊看著狐貍，狐貍的眼神裏有期待。
梁翊道：“會有點痛，我必須讓你的傷口重新裂開。”
狐貍點點頭。
“你等等，為什麽要弄傷她。”熊沈錕守過來盯著。魏依江也好奇地過來看。
梁翊的指尖輕輕劃開狐貍的傷處，弄出了一道小小的血痕，她的指尖輕碰血痕，閉上了眼睛。
孟鐵川捧著狐貍，註意到梁翊身體輪廓有一層淺淺的紫色光芒，他垂下眼，不再看。
過了一會，梁翊轉頭向魏依江：“你能不能找一套女裝過來？給我們的朋友準備著。”
魏依江答應了，轉身去找衣服。
孟鐵川問：“可以了嗎？”
梁翊道：“我把能感覺到的藥力散掉了，她身體虛弱，再緩緩吧，先把衣服給她備著。”
“你呢？”孟鐵川問。
“我沒事呀。”梁翊答。
熊沈錕看看這個，再看看那個，有些弄不清狀況。
魏依江很快拿來衣服，熊沈錕讓熊兵放包裏收好，對狐貍道：“有需要了就說，給你準備好了。”
狐貍的眼睛亮亮的，似乎挺開心。
孟鐵川卻並不太高興，他又看了看梁翊，但沒再說什麽。
這時小壹突然插話，報了一個距離數字，問：“這麽遠夠遠了嗎？我覺得應該超出妖術的控制範圍了。”
魏依江一開始沒明白，但她看梁翊解開了兩個人的禁錮，那兩人能動後坐在了地上，一臉驚訝和茫然，並沒有再對這些妖怪進行攻擊。
魏依江懂了小壹的意思，她看了看時間，飛船確實能飛出這麽遠了，但是小壹報的距離為什麽能準確到具體數字？
“你還入侵了我們飛船的控制系統？”魏依江叫道。這個機器人，難怪之前鬼鬼祟祟地跑到控制室去，它的妖怪主人們被追著往死裏打，它倒好，一點沒耽誤，偷偷摸摸偷東西去了。
小壹顧左右而言他：“重啟成功了，你快跟你們領導通訊吧。”
魏依江瞪著小壹，入侵系統這事兒肯定得追究，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追究。
算了，先聯絡領導。
魏依江擡腕，按動通訊器。
孟鐵川卻道：“不用打了，應該是你們方局來了。”
魏依江跟著他的視線一起擡頭看，天上飛過來一個飛行器，上面確實有人類城管理局的標志。
梁翊閉上眼睛專心施術，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。大家似乎很驚訝自己的狀況，打量周圍，互相詢問，一時間這片區域咿咿呀呀的都是說話吵鬧的聲音。
飛行器在上空盤旋了一周，沒有找到合適降落的地點，於是停在了半空中，門打開，方臨遠和兩名屬下背著飛行包，飛了下來，看上去像是瀟灑的縱身一躍，落在了地面。
梁翊和孟鐵川看著，梁翊道：“這情形是不是有一點點眼熟？”
“對。”孟鐵川道：“我們剛重逢的時候，你就帶我闖個大禍。”
梁翊懶得反駁不是她帶他闖禍，但當時周圍全是機械警殘骸，現在周圍也亂七八糟的，確實是挺眼熟的情況。
小壹滑到梁翊身邊：“梁翊，我想要那個飛行包。”
“好的，回妖之城就給你準備。”梁翊繼續哄。
方臨遠大步走過來，魏依江迎過去，跟他報告了剛才發生的事。方臨遠認真聽著，不時看向孟鐵川他們。孟鐵川他們站著沒動，安靜等待。
不停有人過來報告，小壹一邊用聲音探測器偷聽一邊報告：“他們發現了一隊隊員的屍體，但是隊長失蹤，應該就是被九尾神狐帶走當飛船駕駛員去了。A型戰船起飛權限被他們自己的主管取消了，在九尾神狐跑了之後，但那個主管不記得自己幹過這事，所以也不記得取消後設置的重啟密碼。”
“九尾神狐怕我們馬上追出去。”孟鐵川道。
梁翊問小壹：“你知道密碼嗎？”
小壹道：“不知道，我連接進去的時候起飛程序已經被鎖死，那麽點時間，我只解開了追蹤程序，能跟蹤到那架飛船的方位。如果你想偷飛船，得給我一天。”
“來不及了。”梁翊道：“他們十個小時就能到妖之城，等我們登上飛船，他們可能已經把妖之城洗劫完了。”
一個熊兵在旁邊小聲問：“我們打得過他們嗎？”
熊沈錕頓時大怒：“打不過就不追了嗎？”
那熊兵嚇得縮縮脖子：“我的意思是，反正要等著，是不是抓緊時間想想辦法，追不上怎麽辦，追上了怎麽辦。”
小壹道：“我已經把這邊情況發信息通知兇獸管理中心了，你們熊族已經知道了。”
熊沈錕問：“我哥怎麽說的？”
小壹答：“他回覆收到。”
熊沈錕沈默，可不是只能“收到”嘛，還能怎麽辦。
熊沈錕看看孟鐵川：“有什麽辦法克那九尾神狐嗎？”
小壹又搶答：“根據文獻記載，什麽都打不倒九尾神狐，它自己不小心吃到毒果死的。”
熊沈錕趕緊看向梁翊：“那就是用毒可以？”
梁翊搖頭：“我向她施過毒了，沒用。”她頓了頓，又道：“我們跟向舜大戰的時候，我也施過毒了，也沒用，他們身上有妖力護體，毒施展不進去，大王的爪也傷不了它，後來是大王奪了它的象牙，它的象牙能傷它。”
“那就是要用他們自己身上的東西才能傷他們？”熊沈錕認真想：“它有九根尾巴，難道要掰斷它的一根尾巴，用尾巴抽死它？”
大家都不說話，就看著他。
熊沈錕被看得，道：“好吧，我被它抽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”他繼續想，“那樣也行呀，它過來抽我的時候，你們趁機搶它尾巴。這也算一個戰略戰術，對吧？”
狐貍叫了幾聲。
熊沈錕精神一振，覺得受到了鼓舞：“你們看，狐貍都同意我的辦法。”
“她讓你別思考。”孟鐵川道。
熊沈錕不樂意了：“狐貍，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。”
梁翊道：“九尾神狐抽你的時候，白四海也在抽你。他們在兇獸禁區還藏了其它的大妖，一起抽你。”
熊沈錕嚷道：“怎麽光抽我了，你們就看著？”他正要繼續發表高見，方臨遠過來了，大家頓時都不說話，等著他。
孟鐵川迎上了兩步。
方臨遠道：“情況我都了解了，我很遺憾。”其實他最後的決定是要下令解除飛行權限，但他的指令沒能發出來，聯絡就中斷了。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，事情已經發生，那就來解決事情。
“請給我們半個小時做準備。”方臨遠道：“飛行程序出了一些問題，我們的工程師正在抓緊時間解決。等準備就緒，我們會借給你們一架A型飛船和一些武裝設備，供你們追敵，希望你們還來得及趕回妖之城處理狀況。”
眾妖喜出望外，這可真是太好了。
方臨遠對孟鐵川繼續道：“我們準備了一間會議室，趁著現在還有一點時間，希望你能與我們說說具體情況，來龍去脈，應對細節，我們在人類城這邊會處理剩下的妖類餘孽，若能取得一些情報和訊息，我們會及時通知你們。我們越了解，才能越有效地處理。”
“好的。”孟鐵川點頭。
方臨遠看了看其他妖，道：“魏隊長會帶你們去休息休息，吃點東西，有任何需要，請跟她說。”
大家謝過。
孟鐵川把懷裏的狐貍交給梁翊，自己轉身跟方臨遠走。
梁翊看到不遠處李允江正眼巴巴地朝這邊看，便提醒了一句孟鐵川順便跟方臨遠把李允江的案子說說。孟鐵川轉頭見著了李允江，與方臨遠提了，方臨遠差人把李允江一起帶走了。
梁翊松了口氣，總算也沒有辜負別人的生死囑托。
大家跟著魏依江去了起飛站的一間辦公室，人類給他們準備了食物、水和藥品。熊族坐下狼吞虎咽地吃喝起來。梁翊輕輕撫著狐貍，給它處理了剛才的傷。狐貍靜靜地看著她，在梁翊輕觸到她的斷臂時，她輕輕叫了一聲。梁翊一直不說話，若有所思。小壹也很安靜，它找了個充電口給自己充電。
魏依江陪了他們一會，後來有屬下把她叫出去了。
熊沈錕吃飽喝足，又繼續之前的話題：“我被抽的時候你們不能光看著呀。小鳥兒，我跟你說，我們熊族沒什麽大本事，除了力氣就是團結。白四海那夥人可太狠毒了，你不在那個基地你沒見著，我們熊族兄弟死得太慘，這仇必須得報，大不了同歸於盡。啊，對，不用見著我們兄弟，你就看看狐貍。向舜他們可太不是東西，你看狐貍被他們折磨虐待得多慘。啊，狐貍……”
梁翊忽然起身，把狐貍塞到了熊沈錕的懷裏，自己轉身出去了。
熊沈錕楞了楞，低頭看看狐貍看他的眼神，“好吧，我也不是故意要提你的傷心事的。要不你吃點東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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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一會，孟鐵川回來了：“準備準備，我們要出發了。”
他一掃屋裏：“梁翊呢？”
熊沈錕驚訝：“她沒去找你嗎？我以為她嫌我話多，找你去了。”
孟鐵川默了默，忽然臉色一變，匆忙轉身出去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孟鐵川飛奔到向舜陳屍之處，那大象的屍體還在那兒，梁翊果然也在。
她雙手全是血，正坐在那屍體旁打坐運功。
她聽到了腳步聲，睜眼看向孟鐵川。
孟鐵川沈著臉，不說話。梁翊身上泛著紫色的光，比之前更亮了些。
梁翊道：“我剛剛才知道，鶴老留給我的那些練功之法，原來是要這樣用的。”
孟鐵川沈默，該說的，他之前都說過了。
“要出發了是嗎？”梁翊站起來，並不畏懼孟鐵川的臉色，她走過孟鐵川身邊，道：“我心裏有數，我感覺很好，沒問題的。”
孟鐵川不應聲。
梁翊知他生氣，她也不多言，只往回走。孟鐵川看了一眼向舜的屍體，跟在梁翊身後，一起回去。
途中經過一個洗手池，梁翊過去把手洗了，孟鐵川沒等她，自己先走，梁翊很快跟上，兩人就這樣沈默地回到那間辦公室。
魏依江和她的隊友已經在那兒，他們準備了兩大袋武器，還有一些路上可用的東西。
熊沈錕心大地沒察覺梁翊和孟鐵川之間微妙的情緒，只嚷道：“走走，我們回家。”
一眾妖上了飛船，魏依江用自己的指紋激活鑰匙，為他們啟動了戰船，小壹滑過來，接手駕駛任務。
“你！”魏依江點了點它，這機器人，都會開戰船了，那肯定是把戰船的所有資料全偷了。
“多謝你們幫忙。”孟鐵川對來送行的方臨遠道，“我們回去生死一戰，就不需要人類駕駛員陪我們過去送死了，你們多保重。”
方臨遠不知還能再說什麽，只道：“祝平安。”
孟鐵川點頭：“也祝你們平安。”
戰船起飛，人類在地面仰首目送。
梁翊站在九尾神狐站著的那個舷窗位置看著他們，李允江也在人群裏，他朝著她揮手告別，看嘴形應該是在說再見。梁翊想揮手回應的，但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著，她背著手，握緊手指。她體內有股力量湧動，到處亂竄，雖然不適，但梁翊能清楚地感受到，她變得更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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